一招差错便是满盘皆输，再无回头的路。

第8章：人间悲喜为谁酬

长安嫁给七哥哥之后，日子过得平平淡淡，却是极安稳的。她性子也因为太子妃这个尊贵无比的身份而渐渐变得越发温柔娴静，一举一动皆是世间女子典范。

七哥哥依旧宠爱她，嫁给他之后，唯一的不同便是见面的次数渐渐多起来，她也终于不用睹字思人。倒是七哥哥，时常会握着她的手，教她一笔一画抄书，即使他知她都会。

日子就这般平淡，倒也逍遥惬意。她无聊时，七哥哥带着她偶尔酒楼吃茶，偶尔漫步长街，偶尔练剑射雁，偶尔煮酒赏雪。

长安闲暇时间总是在想，这般便是最好的了吧。她便以为，只此一生，如此过完下半辈子便是毕生所求。

长安嫁与七哥哥的第三个年头，因为时常在话本子里看见江南的烟雨蒙蒙，便对此念念不忘。七哥哥无奈，只好带她出宫，去看烟雨江南。

他们去了长歌镇。

长歌镇历史悠久，经历了上千年历史的冲刷，流水依旧，碧幽生色。河流两侧的房子古朴至极，黛瓦青砖，窗棂镂空。

屋檐下垂落的一串串红灯笼在风中绰约，像极撑着油纸伞走进小巷的江南女子发间的流苏，美得空灵而不经雕琢。

微风轻拂，流苏微微晃动起来，一双修长白皙犹如凝脂的玉手从窗户伸出，轻轻碰了碰火红的流苏，流苏动了，才欣然收回手。

长安玉手托腮，清澈美丽的眸子看着屋檐下晃动的红色流苏，眉目流转间，皆是融融笑意。

“都几岁的人了，怎么还是改不了这个贪玩的性格？”带着宠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，长安刚想回头，就有一双修长如玉的手抚了抚她如墨的长发。

长安眸光盈盈，怔怔看了会儿眼前的锦衣男子，眼里笑意越发明媚。当朝太子，也就是她的七哥哥也同样宛然一笑，带了几分温情的宠溺，清润如玉。

长安看着他的笑，忽然就悄悄红了耳朵。

她自十六岁嫁给七哥哥，到如今已经是许多个年头了，面对七哥哥这般带着几分宠溺的笑容，永远都是抗拒不了的，长安觉得，在他面前，她永远都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。

她红唇轻启，无声叫他的名字，“七哥哥。”

七哥哥站在她旁边，依旧着着那熟悉的雪白色锦衣，只因她曾说过一句喜欢。他像是听懂了她在叫他，他们之间，不需要语言手势，她一个眼神一个笑容，他便懂了她想要什么。

他忽然笑起来，很温柔，“前几日刚到江南便因为政务冷落了你，今日难得清闲，长安，七哥哥带你出去罢。”

长安眨了眨眼睛，好似在分辨他话的真假，过了一会儿，才螓首轻点。

……

长安方才其实瞧见了他眉眼间散不去的烦躁与倦意，她知道七哥哥这些年的如履薄冰，知道他的疲倦。

但是她从来不说，不提及。因为她知，七哥哥不会想让她知。只是，她那般冰雪聪明的性子，又怎么会猜不到呢。

成亲以后这几年，七哥哥对她很好，在她面前七哥哥会收起因为政务繁忙而生出的烦躁，会藏起因为夺嫡之争而越发凌厉的气质。

仿佛在她面前的，永远都是他们初成婚时，温润如玉，端方雅正的翩然公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