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乍然听到墨玄渊的声音,娄明月微微一震。

还不等她有所反应,锁魂丝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缠上了她的手腕。

“叮!”手里的银针掉落在地上,但锋利的针尖已经划破了柳馨姝咽喉处的皮肉,渗出了血珠。

“呜呜,我中毒了!我中寒毒了!”柳馨姝伸手摸到了鲜血,不由魂飞魄散。

“砰!”娄明月被锁魂丝牵扯着撞上了坚硬的檀木桌案,骨头都差点儿撞折了。

但是那纤细柔韧的锁魂丝仍然牢牢缠缚着她,哪怕她疼得浑身颤抖,仍然没有倒下去。

锁魂丝又一紧,拖拽着娄明月纤细的身躯直接撞进了一个男人的怀抱里。还没等她反应过来,就被一只大手掐住了脖子。

墨玄渊身穿朝服,看得出来他刚下朝归府,就凑巧碰上了这鸡飞狗跳的一幕。

他五官深邃俊美,睇向娄明月的眼神不怒自威,周身散发的寒凛气息哪有半分昨夜婚床上的孟浪放荡。

“你还真能作啊!”他出手如电地掐住娄明月的脖子,轻轻松松瓦解了她的所有抵抗力,怒极反笑:“本王才刚出门一趟,你就敢上墙揭瓦?”

娄明月无法为自己辩驳,她脖子都快被这个男人扼断了。

“呜呜,我中毒了!表哥,快让这贱妇拿解药啊!”柳馨姝哭声里带着对死亡的恐惧。

冰魄寒毒?听起来就无药可解的样子!

墨玄渊锐利的眸光扫过去,瞥见柳馨姝咽喉处的伤口,淡淡地道:“此针无毒。”

柳馨姝这才发现自己被娄明月耍了,气得眼冒金星。

她“噌”地站起身,推开侍婢,夺过一位侍卫的长剑就刺向娄明月。

此时娄明月既被锁魂丝捆缚着四肢,又被墨玄渊掐着脖子,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。

银绡连忙张开双臂扑在娄明月的身上,哭道:“县主息怒,王爷救命啊!”

柳馨姝一脚踹开银绡,红着眼睛执意要捅死娄明月。

“够了!”墨玄渊终于开恩松开了娄明月的脖子,将她扔在地上,再也不看一眼。“姝儿,你别胡闹。”

徐太妃也开口了:“好歹是圣上赐婚的镇北王妃,给她留个全尸吧。”

实际上她只是不想让外甥女惹上麻烦。

“表哥!”柳馨姝见墨玄渊和徐太妃都不让自己杀娄明月,知道不能一意孤行,就跺了跺脚,委屈地咕哝道:“这贱妇差点儿杀了我,你要替我报仇啊!”

娄明月好不容易缓过气来,挣扎着爬起身。

可还没等她站稳,膝盖一痛,“扑嗵”跪倒在地。

“新婚夜忤逆本王,今日又忤逆太妃,已犯七出之条,按律应该将你休弃。念你初犯,贬为侧妃,滚去偏院,没事别再碍本王的眼!”墨玄渊声音冰冷地宣布道。

徐太妃皱眉,一个劲地冲儿子打眼色:“此女不是省油的灯,万万留不得!”

昨晚她就吩咐儿子尽快除了这个煞星,可他非但没杀娄明月,还宠幸了她。

徐太妃愈发觉得此女不简单,更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,恨不得除之而后快。

墨玄渊轻描淡写地道:“儿子已经把她贬为了妾室,扔进偏院,任由她自生自灭吧。”

说到这里,他看一眼俯首跪地的娄明月,轻哼一声,特意加重了语气:“否则她还误以为本王畏惧她的煞名,才如此迫切想取她性命。”

娄明月:“……”

很好,激将法持续生效中……

不等徐太妃再说什么,墨玄渊吩咐随从侍卫:“把侧妃押去偏院,非令不得外出!”

不但贬妻为妾,而且直接禁足了。

银绡含泪搀扶起娄明月,心想好歹保全了性命。

娄明月摸了摸踢疼的膝盖,离开的时候特意提醒墨玄渊:“王爷莫忘了把妾身的嫁妆一起送往偏院。”

墨玄渊:“……”

徐太妃怒极反笑:“谁稀罕你的那点子嫁妆!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个贪墨库银的兄长吗?眼皮子浅的东西,莫说王妃之位,你连侧妃之位也配不上!”

听到对方提起含冤入狱的兄长,娄明月心口一痛,不由为兄长辩驳:“我兄长遭人诬陷,他是被冤枉的……”

“行了!既然母妃说你不配侧妃之位,那就再贬为侍妾吧!”墨玄渊根本懒得听她废话,再次补刀:“你无才无德,唯有一副皮囊堪堪能入眼,做妾很适合你。”

娄明月:“……”

银绡赶紧拽着主子,用眼神示意她别再说了。

若是再惹怒了太妃和王爷,恐怕要直接把她贬为通房丫环了。

*

娄明月连同她的嫁妆,还有她陪嫁的侍婢仆妇,一起被扔进了偏院。

院门落锁,非令不得外出。

虽然情况看起来糟糕,但却比娄明月预料得要好一点,起码她保住了性命。

“大小姐,怎么办呀!”银绡忍不住落泪。

娄明月却很淡定地吩咐:“打扫屋子,收拾庭院。先安顿下来,再垒灶生火做饭。”

随着她一声令下,侍婢和仆妇顿时就忙碌了起来。

银绡关上房门,上前帮娄明月检查身体。发现她髋部和膝盖都有大团的淤青,不由再次落泪:“王爷太残暴了,大小姐好歹是他拜过堂的发妻,他竟然如此不留半分情面。”

娄明月让银绡拿了药酒,慢慢揉开身上的淤青,轻叹了口气:“好歹暂时保住了这条性命。”

整个上京城的人都认定她会暴毙在新婚夜,她活到现在已经赚到了。

搽完了药酒,娄明月又对银绡附耳吩咐了几句。

银绡眼泪顿时都吓回去了,结结巴巴地劝阻:“大、大小姐不可啊!你好不容易得了王爷的一次恩宠,下次承宠还不知何年何月。若昨夜当真能怀上王爷子嗣……”

“就算怀上了子嗣,太妃也不会容我生下来。”娄明月看得很清楚,语气异常坚定:“你赶紧去熬避子汤,悄悄的,别让第三个人知晓此事。”

她出嫁时在嫁妆箱里悄悄藏了些药材以备不时之需,果然派上了用场。

*

入夜,墨玄渊回到了荣华阁的新房。

红彤彤的洞房仍然一片喜庆,但床榻上却已经不见新娘子的倩影了。

墨玄渊昨夜宠幸了娄明月,食髓知味,他有点儿意犹未尽。

只是她已经被他贬去了偏院禁足。

想到这里墨玄渊不悦地抿了抿薄唇,看着跳跃的烛焰,他幽邃的黑眸晦暗不明。

长夜漫漫,娄明月倒是个打发时间的好乐子。他既留她一命,当然得物尽其用。

可白天刚闹掰了,再宠幸她有点儿拉不下脸,他得想个什么理由……

墨玄渊敲了敲自己的额角,瞬间恍然大悟。

管她是王妃还是侧妃或者侍妾,她都是他的女人!

他想宠幸她,还需要理由吗?

想到这里,墨玄渊理直气壮地起身,准备去偏院。

心腹侍卫却匆匆推门而入,面有惊惶之色,急声禀道:“王爷,云官要生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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