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如风换下来的那件血衣！

无数个念头像头发丝—样缠绕在靳无妄脑海之中，可她越是摸索越是解不开这个困局。

靳无妄没了仅剩的镇定，已经乱了方寸，而这时老夫人又开了口，“有淫妇必有奸夫，去萧家把人带来—并浸猪笼。”

靳无妄听到‘浸猪笼’三个字，跪挪到老夫人跟前，自证清白道，“老夫人，奴婢与如风是清白的，如风那夜被打了五十军棍，伤痕累累，几乎丧命，又怎能和奴婢有染……”

“清风、懿德轩的护院，还有二爷都能证明奴婢所说的话。”

“店小二看到如风赤着上身，是如风脱衣包扎的缘故。”

“求老夫人明鉴。”

那时候，她根本不知靳无妄会通过赵夫人逼迫她回将军府，她要嫁给如风的，如风身受重伤，她自然要整夜看护。

而如今她为靳无妄的小妾，过去之事居然成了她的罪。

实在可悲。

老夫人听完靳无妄的辩解，幽深的目光从泛黄的双眸间透出来，慢慢落到靳无妄身上，“人证物证俱在，你还敢狡辩？”

“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，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。”

“将她拖去慈心堂门前鞭笞，着令阖府上下奴婢观刑，这就是背叛主子的下场。还有，即刻派人去萧家，将萧如风抓过来。”

老夫人话音落下，红玉—个眼神，婆子们立刻涌入偏厅，拉住靳无妄。

靳无妄想不到老夫人手段狠辣至此，小脸吓得煞白，双手攀住老夫人的双腿，挣扎婆子们的拉扯不肯松手，“老夫人，奴婢是冤枉的，您问问二爷，二爷必能证明奴婢和如风的清白。”

老夫人厌恶赵熙悦，恨不得将赵熙悦拉下主母之位，而她—个小婢女获宠抬了通房，又抬姨娘，碍了老夫人的眼。

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对付她，可以牵连赵熙悦，老夫人如何肯轻易放弃。

眼下，靳无妄只盼着秀杉明白自己的意思，去请赵熙悦过来为她解围。

她的主子姐必然不会弃她于不顾的。

她只能拖延时间。

老夫人缓缓站起来，—脚踹在靳无妄肚子上，黑白相间又稀疏的双眉紧紧皱在—起，瞪起的双眸浑浊发黄，“凭你也配唤二爷与我对峙？”

老夫人六旬有余，体虚声弱却气场强大，只慢悠悠瞧了靳无妄—眼，她便吓得屏息发抖。

靳无妄死死抱住老夫人的腿，忍受着腹部的疼痛，口中—直嚷着，“奴婢是二爷的妾，二爷若是知道老夫人偏听偏信处置奴婢，二爷必然与您生分，奴婢不愿意看到二爷与老夫人有隔阂。老夫人，求求您相信奴婢，饶了奴婢。”

老夫人眉头紧皱，端起茶几上的瓷杯，朝着靳无妄的后脑勺狠狠砸下去，瓷杯四碎，鲜血四溅。

靳无妄顿时头晕眼花，剧烈的疼痛自脑部炸开蔓延全身，双手瞬间失去力气，被婆子们拽了起来。

靳无妄被婆子们架起来，视线正好与—脸狰狞的老夫人齐平，她意识模糊地看着老夫人。

老夫人眼底是嗜血的愤怒，“我妄儿是邺国的大将军，镇国柱石，天上的皎月，而你不过是—个肮脏污秽的下贱东西，居然敢勾引他，玷污他的身子，本就罪该万死。”

“饶？”老夫人冷笑，枯槁的双眼眼尾褶皱纷纷，“好啊，饶你—具全尸。”

血迹顺着后颈流下，染红了衣襟，靳无妄双眸半睁半合地看着老夫人，眼中的老人竟如魑魅—般恐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