洞房夜,红烛摇曳。
凤冠霞帔的娄明月蒙着红盖头,端坐在彩绣鸳鸯喜帐里。
新郎倌墨玄渊长身玉立在她的面前,一双幽深的狭长黑眸凝着刺骨的寒凉。
他完全不像在看自己的新娘子,倒像看仇人一般的眼神。
娄明月乃太医院副院首的嫡出千金,可她出生即丧母,一岁时乳母卒。五岁时送到外祖家寄养,三个月后外祖母卒,待她十岁,外祖父卒。
此后她又被送到“鬼手神医”那里做了关门弟子,待她及笄日,恩师鬼手神医卒。
十六岁的娄明月回到了娄府。没出半个月,她的亲哥哥太医院的御医娄煜因贪墨库银一案被查办入狱,判决三个月后问斩。
娄明月成了上京城远近闻名的“瘟神”“灾星”,传言她是“天煞孤星”,专克她身边最亲近之人。
如今人人谈之色变的“天煞孤星”却被一道圣旨赐婚进了镇北王府,可想而知墨玄渊的心情如何了。
端详片刻,他伸出修长的大手粗暴地扯掉了娄明月的盖头,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。
娄明月缓缓抬起清丽绝俗的脸庞,一双澄澈的眸子坦然对视着眼前阴郁佞戾的新郎倌。
她知道自己命在旦夕,新婚夜暴亡极可能就是她今晚的结局。
墨玄渊性情乖戾残暴,喜怒无常。
若是他新婚夜杀了自己的新娘子,只推说暴毙,估计也无人敢多说半句。
可是她根本就没的选择。
“天煞孤星?”墨玄渊不屑地哂笑,但笑意不达眼底。“为了对付本王,他们还真是什么馊点子都想得出来!”
娄明月微微挑起细眉,唇角似笑非笑地勾起:“王爷可是怕了吗?”
她声音清泠犹如银铃,但在墨玄渊听来却是刺耳之极。
男子瞳孔骤然收缩,那只扯下红盖头的大手突然扼住了娄明月纤细的玉颈,修长的手指慢慢收紧。
他冷戾的嗓音透着森森杀机:“活腻歪了吧?敢挑衅本王!本王这就成全你,送你上路!”
娄明月哪怕快要被那只凶残的大手扼断脖子,却并没有丝毫惊慌挣扎。她知道挣扎反抗没有用,只会加速自己送命。
她只睁着那双淡定无澜的眸子静静凝视着眼前这个阴鸷暴虐的男人,眸底甚至漾起了一抹淡淡的讥诮,仿佛在无声地嘲讽:看吧,你就是怕了!
男人佞戾的眼神果然染起一抹恼怒:他竟然被一介弱女子鄙视了!
渐渐的,娄明月眼前模糊起来。她胸口好像爆炸一般,距离死亡一步之遥。
突然那只扼住她脖子的大手松开,新鲜空气重新涌进了娄明月快要窒息的胸口。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,浑身几乎虚脱。
“狡猾的女人,居然用激将法!”墨玄渊完全看透了她的用意,不屑的冷嗤:“别以为捡了一条命就赚了便宜,本王有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。”
娄明月好不容易缓过气来,收回了藏在衣袖里的银针。
若刚才墨玄渊非要置她于死地,她只能跟他鱼死网破。
“既然没死,就履行你作为新娘子的本份!”墨玄渊大喇喇地往床榻上一坐,居高临下地命令:“给本王宽衣,侍寝!”
摇曳的龙凤红烛突然连爆烛花,据说这是喜兆,但对于娄明月来说却是莫大的讽刺。
她整理了一下衣裙,缓缓起身。端起桌案上的金杯,对坐在床榻上的男人说:“夫君,请饮合卺酒。”
墨玄渊闻言眸底的冰霜更浓,冷声呵斥:“闭嘴,谁允许你唤我夫君!”
娄明月清眸浮起一抹诧异:“那是要妾身唤你墨郎吗?”
墨玄渊被气笑了,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,眯了眯眸,语气晦暗不明:“看不出来,你脸皮倒挺厚……”
话音未落,外面传来了叩门声,紧接着响起了嬷嬷的声音:“王爷,太妃催问你什么时候出去见她?”
娄明月端着金杯的手微微一颤,很快又平静如常。
她很清楚:墨玄渊进洞房来可不是为了跟她圆房的,他多半是奉太妃之命来取她性命的。
见墨玄渊神色再度变冷,娄明月不慌不忙地勾唇浅笑。
“新婚夜,洞房花烛。新郎倌放着新娘不要,却要赶着去见亲娘?原来这就是镇北王府的规矩,为妻学到了……”
后面的话她噎住,因为一条极细的银丝勒住了她的脖颈,瞬间令她失声。
“当啷!”娄明月手里的金杯摔落在地上,酒液泼洒到了她的撒花百折裙摆上,醇浓的酒香弥漫。
墨玄渊用锁魂丝缠住了娄明月的脖子,将她拖拽过来,粗暴地丢到了床榻上。
“你算什么东西,也配在本王面前自称‘为妻’?”他冰眸如锥般盯着鬓散钗落的女子,冷笑道:“今晚不好好教训你,你就一直摆不正自己的身份!”
娄明月脖子快要被锁魂丝勒断了,哪怕有银针在手也无法自救。
久闻“杀神”武功盖世,一把玄冰剑可斩神佛,一条锁魂丝鬼魅见愁,果然名不虚传。
她的那点微末伎俩在他面前完全不堪一击。
墨玄渊却没打算轻易勒死她。锁魂丝松开了她的脖子,却又灵蛇般缠缚上了她的四肢。
他端详着娄明月的目光就像一头准备肢解猎物的野兽,似乎在思索着先从哪里下口。
娄明月哪怕又在鬼门关转悠了半圈,却始终未曾流露一丝惊惧之色。
她喘息片刻,勉强抬起头,仍然保持着得体的笑容:“婆母大人还在外面等着夫君呢,你可要速战速决。”
墨玄渊胸臆一噎,再次成功被她气笑。“速战速决?”
***
男主前面多嚣张,后面就多卑微,点进来的小可爱们坚持看三章再决定要不要弃文哦(´-ω-`)
由于篇幅限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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