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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几天,医院给自己打电话过来,只会再给自己两天时间.

如果两天之内自己拿不出四十万的医药费,自己只能带着外婆离开。

让苏栀年的外婆在那里白吃白住白治了小半年,苏栀年才付了五分之一不到的药费。

“反正你外婆这病,拖着也是拖着,治疗也就是续命而已。”

“你外婆其实就别治了,早晚会死。”

“但是钱不能不交的啊!”

她怎能不救。

即使自己的外婆对自己女儿,也就是苏栀年母亲,成为妓女这事儿一直迈不过坎儿。

但外婆对自己的恩情,她如何也还不清。

小时候因为两百块钱,被酗酒的母亲灌百草枯,是外婆从她妈手里救下了她。

小时候自己被打的时候,都会偷偷翻山越岭跑几里路去外婆家。

外婆早就因为母亲的自甘堕落不再愿意和她母亲见面,可是对她却依旧温柔,给了苏栀年童年时期一丝温情。

当时被全城富商搜寻的时候,她带着外婆疲于奔命,桥洞、巷子里都睡过。

都快七十的外婆总会在她睡着的时候守着。

她印象最深的一次,就是逃到顾家大宅跪在门口的那一夜。

她当时和外婆睡在一个不起眼的工业铁皮房里,就是外婆撑着不睡才发现王家少爷找到了她们。

她们才能逃出来。

这些话像是压垮苏栀年最后的两根稻草,让本就几乎在京都寸步难行的苏栀年更为困难。

外婆半年前罹患老年痴呆症,再加上先前的尿毒症。

治疗费对于薪水微薄的苏栀年来说不堪重负。

四年前的苏栀年一夕之间便成为了过街老鼠。

一面是亲生父亲害怕自己被发现的赶尽杀绝,一面是无数富豪为了让她成为他们囚下金丝雀的搜找。

没有人再愿意为她的外婆支付医疗费用,她自己也莫名被销户。

被销户了的苏栀年成为了黑户,更没有参加高考。

四年以来,同龄人都在大学里享受着自己快乐的大学时光。

只有自己,带着外婆四处求医讨生活,又因为是黑户,工作机会少得可怜,薪水更是微薄。

又因为是黑户,但凡是上得了台面的工作,她都做不了。

修电路的临时电工、餐厅的服务员、厨子等等,只有她想得到没有她做不到。

如果不是为了给外婆更好的治疗,也为了赚上医药费,她也不会冒险再回到京都,回到一切噩梦开始的地方,更不会最终选择出卖自己。

能屈能伸乃大丈夫所为,亦可以是巾帼英雄所为。

其实这行在酒吧里赚钱快是出了名的,她也早就知道。

只不过她一直在跟自己赌气罢了。

四年前的她才十七岁,大家都认为她是那个甘愿出卖自己、勾搭富人子弟的浪蹄子。

“和她妈一样不要脸。”

“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。”

她母亲,苏香,姑苏省金陵市上云县人,他们口中的表子。

她以前在家里的柜子曾见过她母亲年轻时候的照片,足以称为江南美女的代名词。

可几个月的光景,便可把一切倾覆——

苏栀年怎么样都不能把不时对她又打又骂,最终在两个半月前酗酒死在家里客厅的“母亲”联系起来。

也难以接受。

但苏栀年不知道该如何定义母亲一词。

自她有印象以来,她所见识到的其他人的母亲。

都是对自家孩子嘘寒问暖,而她的母亲则终日疯疯癫癫地醉酒酗酒。

时而癫狂时而掩面而泣时而仰天长啸。每次看她时就像在看另一个人。

嗯。情绪不怎么稳定的样子。

她生而无父也不知父,后来她才从那些爱嚼舌根的邻居姨姨口中知晓。

她的母亲年轻时曾被一个富商抛弃过。

后来她知道了这个富商就是那个在母亲死后把她接回去“认祖归宗”的苏家苏父苏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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