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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传说中的活阎王。

  他权势滔天,想必办成这样的事并不难。如若是拜托他帮忙,那是不是夫君他便有机会得救?

  这般想着,门外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。虞姝抬眼看过去,一身玄色狐裘的萧池录走进来。

  是他。

  虞姝不由得攥紧了被角。

  萧池录冷眉冷眼的模样连带着周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感觉,让她突然有些后悔刚刚做出的决定。

  这可是除了陛下,他谁也不放在眼里的活阎王,自己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妇人,无权无势,其实她也没有把握成功让萧池录帮她。

  “听人说你已醒。”

  萧池录站定在她面前,清冷的面容带着外面的寒气。

  虞姝垂下眸子,轻声说:“昨夜让延尉大人见笑了,我为自己的身子状况给大人带来的不便道歉。”

  萧池录隐约觉得心里有些不畅快,可能是听到她说的话不畅快,但又挑不出错误来。

  “既然醒了,那就请虞小姐别耽误时间。”萧池录拂了拂狐裘上并不存在的灰尘,“本来昨夜到了就该入狱,状况发生不得不推后。当然,如今入狱也不算太晚。”

  虞姝反应过来,礼貌性地轻声道:“给大人添麻烦了。”

  “我这就收拾一下,随大人入狱。”

  萧池录看着她垂下的眼睫,不知怎的,眼眸闪过烦躁,他冷脸转过身,想要离开。

  而虞姝想到家中亲人状况,心一急,心道:算了,死马当活马医,总得试试才知道!

  “延尉大人,等等!”她冲着他的背影道。

  萧池录果真转过身来看着她。

  虞姝抿唇,蹙起秀眉,带着恳求的语气:“大人可知从昨夜后,我家中的亲人都去了何处?”

  宅院已经被查封了,不知母亲她们还能去往哪里……

  “虞小姐是还没搞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?作为一个囚犯,这些事不是你该过问的。”

  虞姝眼里有泪花,手指紧紧攥着被子,摇头:“可是他们是我的亲人,都是无辜的!就算是我求大人了。只要大人大发慈心告诉我她们的去向,大人想要问什么,我一定配合!”

  萧池录忽然朝她走近,弯下腰几乎与她平视,瞧见她眼底的慌乱,萧池录竟勾起唇角,抬手将她凌乱的几根发丝别至耳后。

  幽幽冷木香袭入她鼻间。

  虞姝望着眼前俊美的男人,大气也不敢出。

  这次离得近了,虞姝才发现他鼻尖有颗黑痣,长在他脸上无伤大雅,甚至添了份妖冶之气。

  “一定配合?”他突然问道。

 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虞姝脸上,她有些不适应,不动声色后退了一点,在他的注视下点点头,“是的。”

  萧池录直起身,拍拍手,“有趣。”

  “放心,除了家丁丫鬟,其余的人没动。至于她们去了何处,不得而知。”

  闻言,虞姝松了口气,心底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了。

  那就好,人活着一切都好说。

  —

  大理寺,大牢。

  一身素衣的虞姝紧紧跟随在萧池录身后。两人穿过一条昏暗的走廊,两边的烛火散发着幽幽的光,仔细闻的话,还会闻到腐烂和潮湿水气的味道,阴暗的角落里不时还会有老鼠经过。

  虞姝被吓得蹙起了眉毛,但她只是用衣袖捂住了口鼻,默默跟在身后。

  萧池录微微侧头,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。冷漠的眼眸里浮现一丝笑意,“怕了?”

  听到他的声音,虞姝呼出一口气回答:“……没有。”

  萧池录闻言,冷哼一声,“怕了就直说,面子不值几个钱。”

  虞姝并不想回应这个问题,她转移话题问道:

  “还有多久才能到?”

  “听虞小姐的语气,似乎很期待?”

  虞姝没搭话。

  不知走了多久,萧池录停下脚步。

  虞姝一个不留神,直接撞上了他的后背。“嘶……”虞姝吃痛地摸着额头,这人的后背是用石头做的吗?

  来不及多加腹诽,便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。

  她面前是一间牢房,里面的生活用品,简直是应有尽有,不但有宽敞的床榻,还有精致的檀木桌,桌上还有配套完备的茶具。

  不但如此,一旁还有屏风,屏风里还有一个浴桶,屏风外还有梳妆台。

  这……

  虞姝看呆了,这就是她要住进来的牢房?这和一间外面居住的屋子有何区别呢?

  不同的地方在于,这间牢房的门是铁门而已。

  虞姝回过神来,对萧池录明知故问道:“这是?”

  萧池录言简意赅:“你的牢房。”

  这个时候,不知从哪里来的一阵风,夹带着外面的那股寒气扑面而来。这里本就阴暗潮湿,这么一吹,冷得虞姝没忍住抱紧双臂。

  铁门被打开。

  萧池录先一人走了进去,虞姝面露诧异,有些搞不懂他要做什么。

  但她还是跟了上去。

  萧池录扫视一圈,随后视线停留在一处。

  虞姝也看了过去,不明白他的意图,于是搓着手臂问道:“大人可是在寻找什么?”

  萧池录“嗯”了声,而后走到那处,一处衣柜模样的小型柜子。

 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从里面抓起一件厚厚的银狐轻裘披风,递给她。

  虞姝呆愣住,看着他手中出现的衣物,眨眨眼,问道:“这是,给我的?”

  “不然?”萧池录俊容上看不出喜怒,“省得你又寒气入体,这里可没那么多时间让你医治。”

  虽是嘲讽奚落的词句,但她还是看得出来,面前这位大抵是面冷心热之人。

  虞姝接过披风,毛绒绒的触感让她弯了眉眼,“多谢。”

  突然,脑海里浮现起夫君那件披风,她心一惊,昨夜上了马车后衣物都还在自己身上的。又一想,自己才醒过来的时候,身上除了罗裙,哪里还有披风?

  她的脑子乱乱的,那披风去哪了?鬼使神差的,她看向一旁的萧池录,试探性问道:

  “延尉大人昨日可见过我身上的披风?”

  萧池录垂眸看她,薄唇轻启:

  “已经扔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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