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还算不上太晚,宙弘决定先去销一波赃。
将喷雾和不变之石以及那些药从包中取出,藏在这里。
宙弘想将饭匙蛇的毒牙给卖出去。
毒牙这东西可以用来制作道具,或是制药。
但他又用不上,况且这东西要是明面上让人看到也不好,要知道,明面上联盟可是不允许私自杀害精灵的呢。
所以为了避免这些不必要的麻烦,自然得赶紧卖出去。
将土狼犬和傲骨燕都收了回来,宙弘向着外城区出发。
他来到了一处偏僻的道具交易所,没有记错的话,这里实际上是一般系队控制。
明面上是合法合规收购道具,但背地里就不好说了。
他们其实一首会收购一些精灵身上“产出”的东西。
只不过,价格可能会比较低。
但没有办法,宙弘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出手方法了。
从外面听,这店里面还很吵,外面却没有什么人。
走了进去,里面的布置简陋得很,一个木制的柜台,几套桌椅,仿佛是上个世纪的东西,看起来破破烂烂。
地板和周边的墙壁也都脏兮兮的,显然有一段时间没有打扫了。
不过里面人还不少,除了柜台边站着的一个留着八字胡的枯瘦中年男人,应该是店员。
那些桌椅旁也坐着一两人,他们个个眼神凶悍,痞气西溢,活脱脱一群地痞流氓样。
明显是来看场子的。
一见宙弘走进来,他们立马停下了说话,像饿狼盯着猎物一般盯着宙弘看,那模样仿佛要将宙弘生吞活剥了。
“欢迎光临。”
那店员对宙弘打了招呼,好奇的目光像扫描仪一样将宙弘从头到脚扫了一遍。
心里大概在想一个十几岁的小孩来这,到底想干什么。
而宙弘也不打算多做解释,大步流星地走过去,将包放在了台子上。
又将包中的两根饭匙蛇牙齿给取出来,放在台上供那名店员鉴查。
“这是一只大概30多级的饭匙蛇毒牙。
我急着出手,你给个价吧,压价不算太过分,我就卖了。”
宙弘轻描淡写的说出了目的。
那听后店员顿时眼前一亮,从柜台之中取出一副单边眼镜,擦了擦。
戴上后,就开始上手摆弄起那双毒牙。
一番测量,验证,他表现得很满意,收起了眼镜。
宙弘瞧着基本是没有问题了。
但转头,他看向了宙弘,眯笑着开口道:“这位先生,你应该知道我们是做合法合规的生意,一般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我们是不会收的,但出于你情况紧急,我也不好为难你。
您看我以个人的名义,花500联盟币来买下这副毒牙,你觉得怎么样?”
这店员果然也不是什么善茬,活脱脱的一只笑面虎。
500块,这完完全全都是在打发叫发子,就算是随便找个商贩都不可能出这个价。
“500?
你开玩笑吧!”
宙弘瞪大了眼睛,“这可是一只30多级的饭匙蛇毒牙,至少也得 1000 联盟币!”
“哈哈,小朋友,你可别不识好歹。”
店员脸色一变,索性也不装了,“在这一带,还没有人敢跟我们讨价还价。
500 己经很给你面子了!”
那店员面色不善,咬死了 500 联盟币,一分都不肯多加。
说着,宙弘身后突然传来桌椅移动的声音。
转头一瞄,那些混混一个个站了起来,奸笑的看着他看。
这下看来,他是不买也得买了。
宙弘紧紧握着拳头,他知道对方看自己年纪小想吃一波黑的。
霎时又觉得自己蠢到家了,怎么能相信这些黑帮的诚信?
“哼哼,很好,很好。”
宙弘表现的一副要被气笑的模样,同时从衣服中慢悠悠的拿出了一枚精灵球。
那店员见此瞬间慌了, 他本来就根本没想过要和宙弘动手。
压价也是看宙弘这么小的年纪,应该没什么资历,面对他的强买,应该会默默忍着。
而他也能从中美美的谋得一份外快,宙弘带来的这副毒牙成色很好,1000联盟币的价格他是完全可以接受的,甚至是1400联盟币也完全算不上亏本买卖。
而且,他也会说今天的这对毒牙成交价就是1000联盟币。
至于剩下的500联盟币,200得分给那些看场的家伙,他本身就只能赚到300这么一点!
他觉得自己己经很大方了。
可是,宙弘拿出精灵球彻底打破的他的幻想,想来他瞬间一阵后怕。
这样小的孩子,能拿出这么高等级精灵的毒牙,怎么想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。
说不定,他的背后就是什么巨物,最不济家中大概也有一名实力不俗的训练家。
招惹他,自己是多半没什么好结果。
当然,也有可能是这小子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。
但从小混迹底层的他,并不敢赌这个概率,并且输赢的价码也并不对等。
他思考着怎么才能缓和当前的局面,顺带着再压一压价。
“我改变主意了。”
可宙弘却在面无表情地说道,“这对牙我不卖了。”
说完,他便将精灵球放回了兜里。
拿起桌上的毒牙,放进包中,准备转身离开。
那背后的几个混混听到这话,立马就站不住了,可他们身上并没有精灵,也不敢胡乱上去,只能看拥有精灵的店员动作了。
他们原本以为,店员会当仁不让的也掏出精灵和这小子对战,这样他们就能从后面下黑手了。
可却没成想,他竟然软了下来。
似乎是宙弘这样的性格,更加坚定了他对宙弘身份的判断。
店员连忙喊住宙弘:“等等,小兄弟,有话好商量嘛。”
他本身可不想放过这单生意,更不想因此得罪什么人物。
宙弘停了下来,回头看着店员,眼中闪过一丝狡黠。
“那你说,这对牙值多少钱?”
宙弘问道。
店员犹豫了一下,咬牙说道:“900 联盟币,不能再多了。”
“我要 1200。”
宙弘淡淡地说道。
“1200?
这也太多了吧!”
店员叫苦不迭。
“那就没得谈了。”
宙弘作势要走。
“好好好,1200 就 1200。”
店员无奈地答应了,心中却在暗暗叫苦,这次算是栽了。
不过,他也还是能从中赚上一点,索性也就答应了下来。
宙弘露出了满意的笑容,他接过 1200 联盟币,离开了这家店铺。
而那些看场子的混混却是看的一脸的怪异,面面相觑,都觉得店员是不是傻了。
离开那家黑店,宙弘又去就近买了一些东西。
有做饭用的锅之类的厨具、一个水盆、几套餐具、生火用具、一些食材和调料、看上去还行的两套衣服、两条毯子、日常的洗漱用品。
这些他一共花了196联盟币,兜里还剩下1009联盟币。
可以说,在消费水平不怎么行的外城,这些钱够他花很久了。
他不准备在外面吃饭了,因为他发现好像自己会做饭。
而且他可以肯定,自己做出来的东西肯定会比这里的劣质餐品好吃的多。
回到了住所,他先把两只精灵都给放出了来,让他们去周围找些干草,顺便打盆水回来。
他则用周边的石头在房子旁搭了一个简易的灶台,把锅架了起来。
这花了他不少时间,土狼犬和傲骨燕己经叼了不少干草,盆也打满了水了,都放在了他的旁边。
做完宙弘安排的任务后,土狼犬找了个地方趴着,而傲骨燕则站在了房顶上看着宙弘忙碌。
它们的关系似乎不怎么好,也从来没有互相交流过。
宙弘看到一旁的干草,并没有着急,而是先将炭放进了灶台下。
之后才拿出了火柴开始生火,这些干草是十分不错的火引。
立马就能点着,生起火来并不难。
他准备熬一锅汤,于是先将水倒了进去。
又将食材一个个拿出来,放在菜板上切烂逐次下锅,然后按感觉加入了一些调料。
他不会知道怎么做才能好吃,这一切都是凭本能行事,他感觉十分熟悉,也许是因为他之前他没少做饭?
不得而知。
等了一段时间,这期间宙弘去溪边洗了个澡,换了套衣服。
回来时,发现土狼犬竟然趴在草地上睡着了,傲骨燕倒是依然坚挺着站在屋顶上放哨。
空气中己经浮现出浓汤的香味,走近看,灶台下面的火己经很小了,正在小火慢熬。
看来他对火势的把控还不错,宙弘心里想着。
此时的汤己经完全做好了,宙弘把锅拿下来。
他盛了点在碗中,抿了一口,味道竟出乎意料地好。
满意地点了点头,宙弘把汤分成三份。
一份给土狼犬、一份给自己、还有一份则给傲骨燕。
土狼犬闻到香味醒来,摇着尾巴跑过来,二话没说就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。
傲骨燕则在屋顶上看着,似乎也有点嘴馋,但却傲娇的别过头不看。
宙弘见状,对它喊道:“下来一起吃。”
傲骨燕犹豫了一下,最终还是飞了下来,和他们一起享用。
吃完后,宙弘感到无比满足。
他看着身边的伙伴们,心里升起一股温暖的感觉。
“真好啊。”
宙弘摸了摸依偎在自己旁边的土狼犬,感慨道。
这家伙是最先吃完的,那么大一碗汤,宙弘才刚喝没多少,还在边吹边喝呢,它就首接给喝完了,走过来一脸期待的看着宙弘碗里面的汤。
宙弘对此也很无奈,只得将汤分了一部分给土狼犬。
然而这温馨的一刻,不速之客往往是突然而至。
宙弘的头疼再一次如汹涌的潮水般突然袭来。
令人猝不及防,他抱着脑袋,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。
土狼犬立刻反应过来,它看着宙弘,焦急地叫了起来。
宙弘则温柔地摸着它的脑袋,示意自己没事,让它不要担心。
宙弘强忍着痛苦,艰难地站起身来,一步一步地回到房间,躺在了床上。
他紧闭双眼,努力调整呼吸,试图缓解头部的剧痛。
而土狼犬和傲骨燕则赶紧跟上守在床边,关切地望着宙弘。
它们能感受到主人的痛苦,却无能为力。
傲骨燕大概也意识到了这一点,默默的又飞上了房顶站岗。
宙弘的意识却在此时渐渐模糊,他进入了梦境。
梦里:他出生于另一个世界,那个世界没有精灵,却同样有着压迫。
只不过,并没有这个世界这么过分。
他很健康的长大了,上了小学,认识了很多人。
后面又上了初中,高中,大学。
又认识了人。
最后出社会,寻职,认识了更多的人。
他最后当上了一个公司的高管,生活还算不错,事业也处于上升期。
在求职困难的时期,他时常自豪自己能谋得这样一个职位。
但就在他考虑寻找一名配偶,一起共度余生之时。
他突然间感到头疼欲裂,就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不停地戳刺着自己的脑袋,疼的他都快站不住脚了。
叫了救护车去医院检查,他才发现——他竟然得了恶性脑瘤,还是晚期,必死无疑!
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,让他对一瞬间对生活完全失去了希望。
可好在是头疼暂时缓解了,听医生说,这好像是间歇性的。
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回到空落落的家中,他苦涩一笑。
父母早在几年前就己经去世了,这世界只剩下他孤苦伶仃的一人。
而如今他又得了绝症,他感觉自己就像被世界遗弃······在内心的一番挣扎之后,他决定了。
他要自尽······与其等自己一个人没有行动能力时孤零零的死去,倒不如现在就去死。
他是这么想的,于是便走上了他居住的那栋楼的天台,天台上空无一人,只有一些杂物像被遗弃的孤儿般堆放着,只有不断的风像鞭子一样抽打在他的身上。
他准备从这里一跃而下,结束自己的一生······站在楼边,他低头俯瞰着脚下令人眩晕的深渊,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和绝望感。
那无尽的黑暗仿佛在向他招手,诱惑着他纵身跳下,结束这一切痛苦。
但真到了跳下去这关键的时刻。
他发现,他做不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