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落在我身上。
「不过以色侍人,做个美妾正好。」
周琰自得地品着酒,此话显然说在了他的心坎上,他微微一笑,并不反驳,任由他人对我评头论足。
其实周琰早就暗示过了,是我总抱有一丝妄想。
如今赤裸裸的刨开在大庭广众之下,我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。
徐家再落魄,也绝不会做妾,这下母亲能答应退婚了。
我也不用在违背本心日日讨好周琰,追着他不放了。
没想到比我更难堪的是云舒。
世家女儿在外向来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。
显然她也听到了那些话,恼羞成怒,气急败坏地冲过来。
狠狠撞了我一个踉跄。
跑了。
这下动静吸引了周琰一行人。
也许是意识到刚才的话有些不妥,他脸上倒是难得有几分不自在。
我从腰间摘下定亲时交换的玉佩。
及笄之后我时时不离身,挂在显眼的位置,用它来提醒周琰我们的婚约。
不过如今不用了。
我把它高高举起,当着众人的面,狠狠一摔,四零八碎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宁为玉碎不为瓦全。
这份婚约就此作罢。
在场的人都有些许意外,窃窃私语的声音顿时消减不少。
周琰神色有几分触动,开口欲说些什么。
我没理,去追云舒。
这府中贵人聚集,要是冲撞了,现下徐家可谁也得罪不起了。
结果追至门口,只看到了马车驶离的背影。
「二小姐她也太过分了,隔着三条街,我们怎么回去啊!」
云舒被母亲娇惯的不成样子,不管不顾地走了。
怕是嫌我这个姐姐丢人。
其实那些外人的言行不痛不痒,最亲近的人反而会给你沉重的一击。
3夏日的天说变就变,几声惊雷闪过,风雨欲来。
静思急得跑回长公主府借伞,迟迟不归。
黑云压顶,我的胸口像这天气一样有些憋闷,压的喘不过气来。
蹒跚着找了一处背风地,我倚靠墙角,张着嘴喘息。
心疾许久未犯了。
自从祖父去后,日日不断的汤药就停了。
我像一根绷紧的弦,控制着自己的情绪,不以物喜不以己悲。
没想到,在今日破防了。
心脏抽痛,眼前阵阵发昏。
一墙之隔的长公主府内,赏荷宴才刚刚开始。
他们大概还在高谈阔论刚刚的闹剧。
而我,或许会无声无息地死在角落里,无人在意。
冰冰凉凉的雨滴落在脸上,我睁不开眼。
迷蒙中,有一只手向我伸来。
我好像看见祖父了。
4等我再次稍微恢复意识是在马车里。
鎏金的香炉里点着清神香,身上盖着一件披风,雨滴打在车顶上噼里啪啦,下得很急。
而车里自成一方天地,遮风挡雨。
另一侧坐着一个正襟危坐的男子,清俊疏朗,离我很远。
我开口道谢:「多谢公子相救。」
声音有气无力。
披风下的夏衫轻薄已被浸透,紧贴着肌肤,有些不适。
且孤男寡女待在一处,实在于礼不合,我起身欲下车,却被拦住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