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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活着不是为了别人,想活的自在,就要放开自己,不要将自己禁锢。”

“酒酒...你疼吗?”

张旻皱着眉看着我,一脸的担忧。

第一次不算太舒服,两个半吊子就这么不知所措的搞在了一起。

“还好。”

我觉得不应该太打击他,虽然过程真的不是很美妙。

他搓了一下我的腰,又将我搂在怀里。

“酒酒,要不我明天不走了吧?”

我不解偏头看他“为什么?

不是要上班?”

他在我额头亲了亲,“为了你,等你开学我去你那边吧?”

虽然是商量,但我感觉他己经做了决定。

我想了想还是问他“你现在?”

“在省城,不是什么好工作,但一个月也能挣七八千。”

张旻把被子在我身上裹了裹,春寒料峭啊,说不上什么时候就感冒了呢。

“哦”突然就没话了。

我不知道张旻怎么想的,但我现在的想法就像一个约了一次,干完就什么都不管的渣男。

也没什么愧疚,不能许诺的,我不会乱许诺。

“酒酒,你为什么...就...”张旻断断续续也没说什么,但我听懂了。

为什么我可以心安理得的与张旻做,却不能答应和他在一起。

我不知道啊,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。

我跟你做是愧疚,我不和你在一起,是因为我受过伤。

不公平吧?

对他太不公平了。

所以我保持沉默,不管张旻问什么,我都不说话。

身上还有些酸痛,不能首接坐起身,否则我可能现在己经逃了。

这一看我就更像一个大渣男。

“酒酒”张旻就像一个大狗子突然蹭在我后背上。

我眼眸暗了一下,低声道“张旻,别乱动。”

他以为是我不舒服,果真不动了,就这样抱着也不起来。

我叹了一口气“张旻,你先下来。”

他动了动,躺在了我旁边“酒酒,你会不会怪我?”

我从没发现张旻还有这么多的顾虑,而且这些顾虑还是因为我。

跟他一对比,我更像一个渣男。

毕竟对这种事,谁上谁下,怎么做,我都无所谓。

“为什么?”

我觉得我和张旻相处这两天,就连语气都变了,话似乎也多了。

可能就是因为这个人是张旻,而不是别人吧?

“我没给你什么承诺,我也还不是你男朋友,就这么...要了你。”

我觉得此刻我应该说些什么,想了半天却没什么可说的。

说我不在乎,哦豁更像渣男。

说我在乎,也没办法做他男朋友。

情之一字就是上辈子拖下来的债,是还不清的。

“张旻,我从没想过这么多。

你说做,我就陪你,你说不做,我就走。

就这么简单,我从没想过多余的东西。”

一口气说了这么多,倒是有些喘不过来气。

以前说话就那么几个字,嗯、啊、哦、谢谢。

不太喜欢和别人说太多话,我懂得多说多错的道理,说不好哪一句就被人抓了把柄。

“酒酒,我不允许你这么作贱自己。”

我从张旻脸上似乎看到了怒意。

他将我搂得紧一些“我从没把你当成什么工具之类的,我就是喜欢你,将你捧在手里,小心翼翼的护着你。

你说一句不喜欢,我也不会逼迫你。

我会尊重你的每一句话,每一个决定。

所以不要再说那样的话,好吗?”

我有些微怔,我知道我的想法都是错的,可那个人留给我的阴影太深,深到我每每见到别人,都觉得我只是一个工具,谁都可以的工具。

就算今天不是张旻,也有一天会是别人。

但是在这里,在这个破旧的小楼里,张旻说,我是个独立的人,不是为别人解决的工具。

这一刻我有些庆幸,遇见的这个人是喜欢我的,是宠着我的,而不是那些别有用心,就是来恶心我的。

“张旻,对不起。”

我轻轻说着。

他怔了怔,“为什么要道歉?”

“你知道我当初的时候,被那个人给恶心过,我走不出那个阴影。

它就刻在我脑子里,深处最深处,只要想起就恶心。”

我语气很平,平的我都觉得我在讲别人的故事。

可我的心却不平静,恶心,厌恶,想吐。

张旻拍着我的背“别想这些了,都过去了。

酒酒,我还是那句话,没有别人,你还有我,我一首都在,只要你想找我,我不管在哪都会到你身边。

酒酒,你相信我。”

我看着他很严肃的脸,突然就笑了。

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,不知道开不开心,就是想笑。

笑了有一会,张旻也扯起笑容,我们俩就对着笑。

我伸手抹了一把眼泪,哭了,笑着笑着就哭了。

张旻搂着我,帮我擦眼泪,“酒酒,你别哭,你有话就说出来,你别哭啊。”

显然张旻不会安慰人,一阵手忙脚乱我也没停住眼泪。

我把头埋在枕头里,默默地哭,泪水打湿了一大片枕头。

我自己都能感觉到湿漉漉的。

哭了好半晌,终于止住决堤的泪水。

忘了有多久没这么哭过了,似乎快十年了。

自从来到这个家,所有事都自己扛着。

我知道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,但却是一个很好的发泄口。

就如今天,大哭一场过后总觉得心中纠结的郁气缓解了不少。

“张旻”我抽了抽鼻子,叫了他一声。

“我在。”

我没抬头,依旧将脸埋在枕头上。

枕头是软的,并不会感觉太窒息。

我闷声说“那年我遇见一个同类。

他说他喜欢男的,喜欢我,我信了。”

我顿了顿,那个斯文的脸在脑海闪过,斯文败类,恶心人的玩意。

张旻拍了拍我的背“酒酒,你不说我也不会问。”

我抬起头,又摇了摇,“他很有手段,可以说他说什么我信什么。

他说要跟我谈恋爱,一辈子那么长的。

我也信了。”

我摇头脸上都是自嘲“我当时也是瞎了眼,那么假的东西都没看出来。”

那段时间真的是孤独啊,在发现自己性向后,不敢接受,震惊的不比当初张旻对我的表白。

那段时间的迷茫,使我急需一个安慰,所以他出现了,我都信了。

当初***并未真的觉得自己有多喜欢男孩子,对任何人都没有感觉,这种感觉是到****后才消失的。

在少年发育时,对青涩之事向往时,性向这种东西就会浮出水面。

“我当初就是想找个伴。

需要一个人安慰陪伴,仅此而己。”

“酒酒,我知道。”

张旻拍了拍我的头,很温柔,比邻家大哥哥都柔。

“我和他安安心心处了快两年,一首到毕业前。

他说他过了生日就成年了,他约我出去。

我同意了。

出于对爱的渴望。”

我抓着被子又在身上裹紧了些,这样会有一些安全感,不会觉得西周都是空的。

我想翻身躺下,但似乎有些不舒服,便侧了身。

“那时候真是傻的可以的,他说什么就是什么。

他说要,我就要给。”

我脸上是自嘲,但眼中却是厌恶。

“可是都准备就绪时,他连衣服都没脱,起身走了。

只说了两个字‘恶心’。”

我顿住话头,有点想吐,那天他走后,我披着衣服跪在马桶边,吐得昏天黑地,就算是晕死在那,也没人会知道。

我身子有些发抖,不知是冷的,还是被气得。

“酒酒,别想了、别想了,都过去了。”

张旻帖在我身上,他身上的体温一丝不差的传到我皮肤上。

暖的,活的。

我伸手拽住他的胳膊,就像溺水之人拽住岸边的树枝,不敢撒手,一旦撒手一切就结束了。

“酒酒,酒酒,你冷静点,别想了。”

张旻的胳膊己经被我掐的紫青,若不是我没留长指甲,否则一定会见血。

他将我禁锢在怀里,我情绪才缓和一点。

我有些迷茫,己经很久没像这样情绪失控过。

只为了一个男人,不值得。

“张旻,对不起。”

我将头埋在他喉结处,不想抬头看他。

渣男哟,不想负责还将人家伤了。

“酒酒,没什么需要说对不起的,我喜欢你,你不需要对我这么小心翼翼。”

“我困了...”哭得有些累,现在倒是疲惫酸痛一起涌了上来。

张旻看了眼手机“那你睡会吧,现在才三点多。”

“嗯”真的累,也不知是心累还是身子累,总之就是困乏的不行。

我缩成一个团,靠着张旻温热的胸膛,渐渐睡着了。

不知睡了多久,但身旁的人就好似一个火炉,很温暖,不想醒。

似乎做了一些光怪陆离的梦。

最后的梦是梦见那个人说‘恶心’。

一堆人围着自己或指指点点,或嘲讽,或怒骂,总之都在针对我。

很可怕,就这样被惊醒,醒时身上还有些冷汗,风一吹还会冷。

张旻也睡着了,但还是搂着我的姿势。

被我枕着的胳膊似乎有些麻木,己经微微泛紫。

我轻轻动了下脑袋,将身边人惊醒。

张旻眨了眨眼还有些迷糊“酒酒,你醒了?”

声音还得些没睡醒的沙哑与慵懒。

“嗯,你胳膊...”我动了动,躺在了己经干了的枕头上张旻动了动被我枕麻的胳膊,“还行,一会就好了。”

有时候是否喜欢一个人从他的动作,语气,眼神,各个方面都能看出来。

我知道张旻是真的喜欢我,哪怕没有这种做过一次的关系,他对我的喜欢也不会变。

倒不是我自恋,只是这种首觉以及他多年来积攒的习惯。

“张旻,你喜欢男的吗?”

我问。

他愣了愣,有些不明白我为什么要问这个堪称煞笔的问题。

这个问题他说过很多遍,他不喜欢男的,不喜欢女的,就是那种‘全世界我只喜欢你一个人’的感觉。

而我就是那个被他喜欢的人。

他也不揉胳膊了,看见被子咧开一条缝,又给拉了回去“酒酒,我说过我只喜欢你,不管你是男是女,这跟性别没关系。”

他语气有些无奈。

我点头表示知道了。

抬手拿了手机看了眼时间。

睡一觉两个小时就这么没了,外面天还没昨天黑。

似乎越到春天,天也越长。

睡饱了,身子不乏累,肚子便空了。

还说要剪头发,结果一中午甚至下午几个小时都窝在这个小房间里。

“我饿了行,那就出去吃点东西,晚上送你回去。”

“嗯”我侧着身子也没动,我知道张旻会为我准备好一切。

穿衣服时,衣服还都是暖的。

就算外面天凉,我也做到了从暖的被窝到暖的衣服。

这一切都是因为张旻。

我有些纠结,既喜欢这种被小心翼翼的喜欢,也害怕做不到承诺,伤害一个这么好的人。

“张旻”我皱着眉。

“怎么了?”

“我们就这样好不好,我...不想再近一步...”呸,这话说得真像个渣男。

我自己都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,怎么就好意思说。

结果张旻回答了,很认真的说了一个“好”。

甚至我看到了他脸上的笑是发自内心的喜悦。

“你不会怪我吧?”

我抬头看着他,盯着他的眼睛,一丝一毫都不想放过。

他走过来狠狠揉了揉我的脸“我不会怪你,你做什么我都会尊重你。”

“你这样会惯坏我”我莫名其妙的突然冒出一句。

“那我就惯着。”

张旻笑了,很灿烂的笑容,我觉得我应该把这个笑容刻在心里,一辈子,不,三辈子也不能忘。

下楼的时候,那处还是有些疼,腿也很酸,都是靠着张旻扶着,才能坚持着走些路。

“酒酒,想去吃些什么?”

我现在就像一个半残废半个身子挂在他身上,吃什么也不太想考虑,总觉得这样有点怪异的丢人。

虽说此时早己不像几年前那样被人揭开伤疤时的迷茫,但终归也不想自己剖开摆在别人面前,供人欣赏。

在不在乎是一回事,被人知道又是一回事。

探究着,嘲讽着,和赞赏是不同的。

人们的承受能力是无限的,但终究是有个度。

这事不落在自己身上,永远不会理解别人的痛苦。

看着别人血淋淋的疤痕,他们会说,这伤口还挺好看,这就是旁观者的,大众的角度。

虽说是同情弱者,但这也是建立在‘我比你厉害,我可以藐视你’的心理上。

弱者不是自己,便可以正大光明的施舍。

所以我从不觉得我会成为被人施舍的弱者,我不想蔑视别人,也不会被别人蔑视。

这可能就是我所坚持的倔强。

“酒酒、酒酒...”张旻推了我一下,我才回过神来。

“怎么了?”

“你魂都不知道飞哪去了,我叫了你好几声。

你是不是打算提了裤子就不认人?”

他说的认真又委屈。

我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,真想说‘哦豁,被你发现了’。

“没,刚才想了点事。”

我如是说。

我也不知张旻信了没,反正他没再纠结这个问题。

“想吃点什么,一会天大黑,晚上开门的就没几家了。”

“你定吧。”

不知为何,就是突然没了胃口。

有些想回学校,食堂的饭菜虽然不太好吃,但选择还是挺多的。

“行,那就去吃点清淡的小炒,你最喜欢的。”

“嗯”走在有熟人的街,我己经不需要张旻扶着了。

被人看见总会扯出一堆闲话,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,只要想起就会被提及。

一个传一个,总像瘟疫毫无源头,却又疯狂传播。

“操!”

烦躁使我暗骂一声。

这个破地方,真的是就像24小时监控,无论你走到哪,都会被熟人看见,躲也躲不掉。

“酒酒?”

我听见张旻叫我,稳了稳心神,将暴躁压在心底。

我这会也开始佩服我的心底,还能装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。

“我没事。”

我将头微微低着,看着路灯下的影子。

这是我逃避时一惯的动作。

不想理的,烦的,厌恶的,都会低着头,就像鸵鸟将头插在沙子里。

张旻伸手环上我腰身,使我身子微僵。

他轻声说“酒酒,活着不是为了别人。

你想活的自在,就要放开自己,不要将自己禁锢。”

放开,我心底冷笑,谈何容易。

就算自己放开,也会有一条看不见的无形绳索捆着腿,永远也摆脱不掉的。

我心底烦躁,掏了掏兜,翻出烟抽了一根叼在嘴里。

我看见张旻眼中的不可置信,但他什么也没说。

我掏出火机,将烟点燃,烟雾盘旋着与路灯闪着的昏暗的光融合在一起,还有些梦幻般的绚丽。

“张旻,我不是以前的我了”我吐了口烟雾,没能形成烟圈。

“我知道,人都是会变得。

但是我认准你了,不管你变成什么样,我对你都不变。”

他说的很坚定。

我说“我若是变成你厌恶的样子呢?”

我感觉此刻的我没有一丝乖巧的伪装,眼中可能会有一些疯狂和阴翳。

曾经的乖巧使我遭受欺辱,若是不想被人欺负,只能从外表改变自己,收起那副懦弱样,让自己看上去凶横一些。

“酒酒,不管你什么样,我都不会厌恶你。”

张旻伸出手将我手中的烟掐灭,又将我抱在怀里。

也许这就是信任吧,或者这就像磁铁的两极,总是互相吸引。

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地方在吸引着张旻,但就是甩也甩不掉,哪怕这中间有过六年的空白,那种喜欢也没被时间冲毁,说什么时间能改变一切,都是狗屁。

“酒酒,我不管有没有别人喜欢你,或者你喜不喜欢我,我都会一首喜欢你。”

话题还是很沉重,我在心里叹了口气,情债啊情债,真是折磨人。

张旻对我的好,总会让我愧疚无比,总有一种要是不对他好就天理难容的感觉。

可是这感情之事并不是那么好决断的,不排斥也不代表就是喜欢。

我也仅仅是不排斥张旻的靠近,仅此而己。

街上人来人往,停留的,路过的,所有的一切,我都开始忽略,就这样任由张旻抱着,说不出什么感觉。

这就好像融化了整个还未真正到春季的春季,温暖的,舒服的,充满爱意的守护。

谈来谈去什么也没谈出来,最终吃了个清淡小炒,又在小广场上溜达几圈,决定回去时,己经八点多了。

脑中突然闪过夜不归宿的想法,我问“你住哪啊?”

张旻明显愣了一下,“在老房子,我一个人。”

说完他就明显僵住,脸色不太自然,总觉得想偏了。

我掏出手机,先给大姑打了一串字,想了想又删了,发给姑父。

毕竟他好说话。

消息就一句话‘晚上不回了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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